我身旁的她好奇地问像是正在收功的雪小姐:“什么开了?”
“门啊,打开方式虽然在我预见之内,但仍然让我有些遗憾。”雪小姐回答道。
卡片仍插在门把手上,屋里没有通电并且被拉上了厚实的窗帘,所以光线昏暗犹如傍晚,虽说知道雪小姐不着寸缕,好歹细节方面并没有给我尽收眼底,从社会意义来看这算是幸运的吧?然后她以流畅的动作起出卡片并插入通电插槽,小小的屋子内登时通明瓦亮。
“啊……好刺眼。”雪小姐抬起似乎由于反光而呈现一片雪白的胳膊遮住眼睛,不过那声“啊”听起来给我感觉雪小姐不像被刺激到的样子。
而且这回真的尽收眼底了。
“我和她虽说都是很洒脱的人,并不在意交往对象是否穿着衣服,不过,为了正常交流请先穿上再说吧。”我说道。
“嗯嗯。”雪小姐似乎不认为自己犯了什么错误,点头应声道。当然我也不认为这是个错误,以“她”流畅的动作来看“她”大概也不自认为犯了错误。
雪小姐直到被我提醒才醒悟到屋子里的确多了两个人,而她从社会学角度而言应该先把衣物穿戴好。
几分钟后,我坐在空调下的软椅上,雪小姐坐在床边,此时她穿上了“她”赠与的一件蓝色无袖衣裙,头发未经整理,和上午时的衬衫牛仔外形截然相反。“她”则放了满满一浴缸凉水、手里勾着换洗衣物进入浴室,“有什么问题都好,请尽情地愉快交流吧。”她这样留下话。
“真是奇妙的缘分,”歪着头的雪小姐说,“让我想一想,距离上次见面,在我的时间观念里想来还不足八个小时,嗯,差不多。”
“那个嘛,其实在我的时间里也不到八小时,而实际上仍然不到八小时。”
“是这样吗,真遗憾。”
“有遗憾吗?我想这像在环形水池里,两条早晨相互道别的鱼游向相背离的两个方向,接着在下午于环形水池的另一端相遇一样自然。我有几个问题想请教雪小姐。”
“问题?请说吧。”
“首先要恭喜雪小姐,和她的追逐游戏看样子已经告一段落,关系也将迈向新的一步,当然了这与我几乎不相干。我的第一个问题,不如说是好奇,打开门以前,你在干什么呢?”
“干什么吗……就像你和她看见的那样,在尝试打开门。”
“但是你与门有三米左右距离,还有那个奇怪的姿势。”
“所以说,是在尝试开门了。”
“那更奇怪了,上午的雪小姐虽然也不像一株老实地、心甘情愿地扎在土里听任环境左右而生长的植物,但也不是完全抛弃思维负担的神秘主义者才对。”
“哼?奇怪吗?事先要澄清一下,你应该也知道的,我反对神秘,要说为什么……还记得那些无法证明或者证伪但一律被视为真理的大前提吗,一个理智而认真的人只会对如此构成的事象感到荒诞不经,建立在荒诞感之上的世界是荒诞的,反对神秘就是出于消除荒诞感受的需要。”雪小姐一边想一边说,“你认为我举止奇怪,因为你没有从我的角度看待,这么说吧,直到现在为止,我仍然不很确认我到底是重新活了过来,还是死掉以后落入了其它存在方式比如永恒陷落在自我思维一瞬间构造的幻影里。”
“关于死后的想法挺有趣的,不过这还不是我们谈论的重点。如果你有办法否决我是个幻影,我就敢负责任地告诉你,是她十分专业地救活了雪小姐。那个奇怪的姿势具有神秘的开门作用吗?”
“所以再说,只是个实验而已,请不要继续在意了。来说说实验结果,在那扇门打开以前,我设想了两种可能的成功方式——如果成功的话。第一种方式,它在我的思想力量下自动开启,第二则是正巧有人应验我的预感从外面开启它,如今第二种方式实现了,至于动作,或许是身体下意识的为了响应气氛,意义并不在动作上。”
“虽然不太明白预感是怎么回事,思想的力量没有起到作用的确遗憾。不过这大概稍稍证明了雪小姐没有陷入自我思维构造的幻影。”
“失去一个体验死后感观的机会虽然遗憾,不过结果并不出我所预料。”
“这你刚才已经说了。”
“啊是的说了,那么姑且将此时此刻的我处于没有发生多少程度变化的现实里。纯粹用想法打开一扇真实的、并且上锁的木门的确不容易,不如说根本不可能。原来我的预感才是真实的,不,倒也不能说是纯粹地、毫无道理的预感,只是在做某件事情之前考虑的可能性罢了,有可能性存在那么自然发生时便没有任何神秘因素可言,是吗,原来是这样,稍微感到些许遗憾呢。”雪小姐说道。
“已经完全清醒了么?迟早还有机会的,”我说,“不如说在那之前解决更多其它疑惑才能更有效地避免遗憾。”
“大概是有道理的,啊,我好像忘记了向你道谢,为了防止过会又忘掉……谢什么呢,当然是对在我提前追逐到她这件事上所提供的一份力的感谢了。”
“一份?这么说来,果然还有其它推动力了。”
“嗯——还有,是一位可爱的女孩子,大概这么高,像是初中生,”她比划了一个矮上半个头的高度,“可爱女孩当时很苦恼的样子,我猜是因为她旁边躺着的一个男生的缘故,据推测大概快要死了吧,之后她告诉我苦恼的原因的确是这样。”
“看来是小叶了,”我肯定地说,“当时躺着的男生还没有死么?”
“如果维持原状的话——他的脖子上绕着一圈绳子,看样式是头绳,似乎绑得不太紧——我觉得,或许再过二十分钟左右男生就能顺利死亡了。”
“为什么不先救起来呢?”我大概理解了顺利死亡的含义。
“从男生的脸色都能看出来,他已经维持那种缺氧状态很长一段时间了,即使实施救援也有很大可能仍然死亡,不过就算活了下来,大脑也已经遭到了不可逆损伤。”
“即便如此,也比不闻不问要好吧?”
“我倒是无所谓的,”雪小姐说,“苦恼的可爱女孩却告诉我,立刻抢救已经没有意义了,至于对于谁没有意义我并没有深究,可爱女孩说与其徒然消耗体力救活一个大脑重度伤残的残障人士,还不如考虑如何应付社会压力,虽然与我而言并不存在什么特别的压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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